“啊?”钱玉安不太明白。
狗男人这是转性了吗?也不像呀?刚刚不是还吃醋吃的厉害吗?转性还有瞬间转的?
“去吧,今天儿媳妇他们去看了,我还说有时间和你一块去呢。”
男人的声音很有磁性,带着娓娓道来的感觉,让钱玉安感觉,他好像真的不介意。
“但是我真的去不了啊,我突然想到我明天要去看周明明,郑东哥,对不起啦?”钱玉安带着歉意的笑容。
开玩笑!她才不去呢好吗!这根本就是修罗场吧!
而且,这个年代的电影也没什么好看的呀?什么地道战啊之类的,她小时候在孤儿院都看过百八十遍了!
郑东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也挺好的,我还省了两张票钱。我们做大队书记的,工资…唉,不说了!”
大家哄笑起来,郑东如鱼得水,场子一点都不冷。
钱玉安偷偷勾了勾孙卫国的手指头,目光坚定温柔,仿佛装满整个银河。
孙卫国那颗从下午就躁动不安的心,也诡异的安静下来。
是夜,外面明月高悬,难得有呼啸的风肆虐,屋内倒是不显闷热。
“树之!”孙卫国惊叫出声,吓得直接弹坐起来。
他满头大汗,心脏剧烈跳动,刚刚的梦魇还在脑海中。
那是一个树木茂密的丛林,他和林树之已经在丛林中漂泊了很久,还是没有找到敌人的据点。
长时间的精神紧张,体力消耗,加上野外只能吃些野物,他已经有些神志恍惚,林树之一直在旁边和他说话,还跟他说了喉结的脆弱。
那晚就是如同现在一样明月高悬,月光好似一把利刃,刺入他们的精神,让他们连睡都不敢睡。
林树之主动提出守夜,孙卫国还记得,他闭眼前林树之那个不含任何杂质的笑容。
那个笑容,就好似小媳妇在门口的笑容一般,耀眼…也刺眼。
等他醒来,林树之已经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身上被砍了好多刀,血流了一地,一道血迹长长拖过来。
林树之还是笑着的:“卫国,替我的份,一块儿报仇。”
……
“你不睡觉干嘛坐着呀?”钱玉安起夜,看见床边坐着一个人,差点没把魂魄给吓飞了!
仔细一看,才发现是狗男人。
狗男人的表情很不对劲,像是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之中,眸中都是深切的哀伤与苦痛。
钱玉安连忙起身,蹲在地上,拉着男人的胳膊,强迫男人和自己对视:“我在这儿呢,在这儿呢!”
男人将她揽在怀中,抱得死紧,像是要把她融入身体之中。
她有些吃痛,却不敢刺激男人,手抬起又放下,半晌,才小心翼翼的摸摸男人的脑袋:“不怕不怕呀,我一直在呢。”
良久,空气都好似停滞了一般,狗男人才终于回神,长叹一口气:“睡吧。”
钱玉安小心翼翼的蹲着,拉住狗男人的手一点都不敢松懈。
狗男人深不见底的眸中那浓重的悲伤掩饰不住,即便狗男人已经用尽全力,可他眸中的悲伤早已快化成实质,连钱玉安都能感觉到那种心痛。
男人的眉头紧锁,嘴唇抿的死紧,只有在和钱玉安对视的时候才会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