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玉安缓了好久,才压下心底的寒气,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周明明说着话。
没多久,外头就传来了孙卫国的声音,还有几个孩子叽叽喳喳要糖的动静,间杂的,还有男人和女人的怒骂声。
钱玉安扯开门,递给跟过来的孩子一人三颗糖,招招手,三两句将事情说了。
她扶着周明明躺到板车上,屋子内的被褥什么都没要,只是把周明明的东西都放在她的身边。
周明明惊了一下,双目含泪,冲着钱玉安摇头:“玉安姐,我…我不能走!”
钱玉安安抚的摸摸她的头发:“没事,有我呢!”
“我娘的遗物,还在奶奶手里,我要是走了,她就会砸了我娘的遗物的!”周明明拉住钱玉安的衣袖,越说声音越低,越说越没有气势。
“放心。”钱玉安捏捏她只剩下肉皮的脸颊:“信不信我?”
“信。”周明明毫不犹豫:“只是,我娘的遗物…”
钱玉安知道,周明明是绝对不可能放心离开的。
也是,换做是她,有人手上拿着她恩师的遗物,她也是容不得一点差池的。
她迅速将周明明的家当搬下车,冲着不远处面色不善的男人女人道:“东西都在这儿了,我带她去医院,看了病就回来,没问题吧?”
男人女人们都没说话,回头盯着站在他们对面的周奶奶。
周奶奶笑的阴森,吊梢眉看起来更丑了:“去吧明明,奶奶也没想逼死你,要不是你不愿意把工作让出来,咱们也不必要到这一步。”
周明明眼泪喷涌而出,哭泣着哀求道:“我不能没有这份工作。”
周奶奶笑的更阴森了:“那就别怪奶奶不让你出去了。”
“是呀明明,你就把工作让给你堂弟呗!你是一个女娃,这可是咱们周家的工作呢!难不成你还想带到婆家去?”
“你个小娼妇,赶紧给老娘把工作让出来!”
“跟她废话那么多干啥?直接弄死了,到时候让咱们儿子去继承!”
……
他们的话越发不堪入耳,钱玉安拳头紧握!
真特么不要脸!这些人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她算是知道了!不管什么地方,不管什么时代,总有这些不要脸的人刷新着人类的下限!
“哦!让她死了把工作让给你儿子,你怎么不让你儿子给她叫妈呢?”
“还拿着别人的遗物威胁人,你个老巫婆就不怕明明的娘晚上来找你?”
“就你们这些臭虫,有手有脚的不出去干活,靠一个小姑娘养着,还要要人家的工作!你这么能当寄生虫,咋不寄生到屎里边去呢?”
“哦,对不起,我忘了,屎都会嫌弃你们的!”
钱玉安一口气骂了个过瘾,看着出奇愤怒的男男女女马上就要冲上来打她了,她才往孙卫国身后一躲:
“你们别过来呀!我家这位同志可是运输公司运输部的主任,你们知道代表啥的!”
运输部的主任,能打的活招牌,吓唬人的效果杠杠的!
孙卫国也十分配合,左右打量了一下,进屋把周明明的臭枕头拿出来,往上一抛,飞起一脚,枕头碎开,破草屑飞飞扬扬的落下,整个院子都有了一种秋天的萧条!
“能打了不起呀!这是我们的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