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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舒九鸣轻轻拂去祈鉴身上的雪，道：“信不信你我说了不算。但你说要保护我，我可等着呢。走吧。”舒九鸣拉着祈鉴便向长清山前进，他们今日可有很长的路要赶。
风雪难行，二人赶了半日的路，终于看到了长清山的山门。
就在舒九鸣做准备进去之时，祈鉴拉了一下她的胳膊道：“师傅，我知道凡人进仙山有危险，我替你去吧。我身体特殊，神仙应当发现不了我。”
祈鉴声音笃定有力，一点犹豫都没有。
舒九鸣闻言不禁诧异看向他，眼神中还带有一丝难以置信。
这人何时如此有担当了？
虽说一开始她就打算让祈鉴进去取这镇妖石，但是眼下祈鉴身上有邪念，若是自生邪念，进去就是自投罗网。
那看守仙山的玄武神兽可不是吃素的，发现了祈鉴可就糟了。
等等。
若他真因邪念被神兽发现，这不是正省了她的麻烦了么？
舒九鸣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祈鉴。她之前怎么没想到，无需等到沧溟海底她也能测出祈鉴是否说谎，只要让祈鉴进长清山。
这倒是个一举两得的好方法。
只是，若真为邪念自生，祈鉴就再无回头路，会被玄武神兽撕碎；而若是不进去，就算邪念自生，她还有法子渡他。
祈鉴不知道舒九鸣在想什么。此刻正仔细打量着山门，估计在想着怎么进去。
“师傅，镇妖石在哪个位置，你知道么？”祈鉴十分认真的看着舒九鸣，神色间没有丝毫担心。
舒九鸣心中一动，深呼了口气，沉声再次问道：“你确实不是自己心生邪念，对么？”
祈鉴似乎是没想到舒九鸣还在怀疑他，当即蹙起眉头，道：“师傅，我真没有。咱不是要去沧溟海底么，到时候你一看就知道了。”
祈鉴坦诚的让舒九鸣有一丝放松。
“好你去吧。穿过石阶路，找到通天大殿，里面就是镇妖石。”
舒九鸣说的心不在焉，祈鉴以为舒九鸣是担心自己，开心的笑了笑，“放心吧师傅，我记下了，很快回来。”
“等等！”舒九鸣喊住祈鉴。
沉思片刻，终还是想给他多层保障。只见她手中凝出一纸片人，手指在眉心轻点，这纸片人竟落地化身变成了女子，与舒九鸣的长得一摸一样。
舒九鸣将身边的女子向前一推，对着愕然的祈鉴不紧不慢的说，“我不便进去，便由暮影陪同你去，她对长清山十分熟悉，会一路指引你找到镇妖石。必要时刻，她能救你。”
舒九鸣终是不忍心。
人心当向善，她作为师傅自当渡他，而不是轻易决定他的生死。
“师傅，这暮影是你的？”祈鉴还处在“见鬼了”的震惊中。
“是我的分神。快去吧。”
舒九鸣打发走二人，在身后看着他们的背影。虽神色淡然眼中却裹挟着浓重的担忧。
“祈鉴，不要让我失望。”
祈鉴由暮影带着往前走。
他张口想说什么，突然，暮影一把捂住他的嘴，悄声道：“已到山门，咱们不能让玄武神兽发现。一会儿进去时切记不要出声。”
原来已经到山门了。
仙雾缭绕迷人眼，祈鉴由暮影引着一步步向前。好在暮影似乎对这里很熟，七拐八拐的就离了这迷雾，走到一条石阶路上。
“呼，终于过来了。”暮影装模作样的给自己扇了扇风，“这里有雾，我们得等雾散了才能去通天大殿拿镇妖石，先休息会儿吧。”
说着一屁股坐在石阶上。
祈鉴看着眼前席地而坐的“师傅”只觉得魔幻。暮影虽是舒九鸣的分神，但和她本人却没有一点相似。她比起舒九鸣，似乎更活泼一点。
比如，此刻。
暮影仰着脸笑嘻嘻的看着祈鉴，“你叫祈鉴对吧？”
“额，师傅你别这样，我害怕。”祈鉴走的离得暮影远一些。
暮影见祈鉴对自己的躲避也不恼，依旧扬着笑脸贴上来，甚至还拉住祈鉴的手，道：“怎么了？你不是喜欢我么？我离你近点不开心么？”
什么？！
祈鉴愕然，他喜欢师傅？他什么时候说喜欢师傅了？祈鉴的脸就像变戏法一阵红一阵白。
那暮影仿佛猜透了似的，盯着他道：
“你别想否认。自从她，哦不对，自从我拿雪灵芝为你敷药开始你就动心了。孤苦百年，突然有人对你这么好，你就此情动，所以想要一直留在她身边，对不对？”
暮影相较于舒九鸣要直接的多，但也让祈鉴招架不住。只见他默默挣开暮影的手，红着脸否认：
“不，不对。我我那是敬仰和依赖，不是，不是男女之情。”
一句话说的磕磕巴巴。
“呵”，暮影挑眉笑了笑，“管你是不是，你们在梅香村那两日，你心动的厉害，她都知道。”
梅香村？祈鉴回忆了一下在梅香村的事，那几日师傅好像总躲着他，他本想告诉师傅他很感谢她，她是他人世唯一的牵挂，可是师傅似乎不太想听。
祈鉴想到这里脸上有些沮丧，难道是自己太粘人了？
一声轻笑，祈鉴闻声看过去，只见暮影笑的狡黠，随手拔了根地上的仙草把玩道：“我活了五百年，古今名典、凡间话本看的多了，自然比你明白什么是男女之情。你要不要问问我？”
问自己的师傅自己是不是喜欢她？这也太荒谬了。祈鉴不自在看向一边，“不，不用了。多谢。”
不知为何祈鉴只觉心中越来越乱，忙转移话题道：“你怎么对这里这么熟悉啊？”
暮影见他不愿多说，也不强求，依旧笑眯眯的说：“我当然熟悉啊，我可在这里呆了好久。”
“啊？你在这里呆过？”祈鉴惊诧，这里不是不让凡人进么？
不知为何，暮影好像有点不开心，她漫不经心的解释道：
“一百年前，舒九鸣本已上了登仙梯，元神也已到了长清山等待登仙，却不想她临时反悔，生生召回去一半元神救人，剩下那一半也就是我暂时被留在了这里。我闲的慌，就在这里面转了转，自然熟悉了。”
召回元神救人？救谁？泽清么？
祈鉴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犹豫的开口，问道：
“所以，我师父当时不是在犹豫救不救净衡上君，而是她的元神已到了长清山，她来不及召回？”
若真是这样，那舒九鸣就太冤了。
“一百年了，终于出现了个聪明人。”暮影站起来拍了拍祈鉴的肩膀，“你有空多劝劝你师傅，她一直觉得是自己的犹豫害了泽清。其实不然，一则就算她不犹豫，元神也不可能那么快召回，泽清终归救不了；二则，我并不觉得泽清是好人。”
“什么？”祈鉴立马正色道：“为何这么说？”
暮影挑眉道：“你想啊。泽清当时已与风华剑结契，实力相当于现在的舒九鸣，怎么可能轻而易举被万恶撕碎？唯一的可能就是他道心不稳，在关键时刻操控不了风华剑。”
暮影与舒九鸣十分不一样。舒九鸣提起泽清事满脸哀痛，暮影则是不屑鄙夷居多。
祈鉴心觉不对，继续问道：“可是我师傅一直很信他。这些话你和她说过么？”
暮影闻言摇了摇头，“我们无需对话。我就是她，她就是我。我和你说的，都是她心中想过的。”
舒九鸣自己知道？
祈鉴难以置信的问，“但是若师傅知道泽清可能不是好人，为何还对他心怀愧疚？这不是在折磨自己么？”
“因为人性呗。”暮影恨铁不成钢，“她自认自己不是冰块，也有七情六欲。泽清照顾了她四百年，感情非常人能比，就算有怀疑，不到最后一刻她也不会承认。”
暮影顶着舒九鸣的脸，轻口说出她的软肋。
不愿怀疑师兄，所以将所有的错归在自己身上？让自己背负骂名百年？
祈鉴没好气的冷哼。
看着祈鉴的不爽，暮影开心道：“好了。雾散了，去取镇妖石吧。”
“等等”，祈鉴伸手拦了一下，“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他身上有邪念，是自生还是妖力催生都没搞清楚，暮影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些。
只见暮影淡淡一笑，像是猜透了他心中所想，道：“你的邪念不是自生，放心吧。告诉你这些，自然是为了我自己好。你以后就知道了。”
暮影挣脱了祈鉴拉她的手，不再如方才将正事那般严肃，再次笑眯眯道：“快跟上来啊，小徒弟。”
祈鉴看着一下两个样子的人，一肚子里一堆问号。
也不知暮影是怎么走的，很快二人便走到了一通天大殿门前。
她把祈鉴向前一推，自己席地而坐，慢不经心道：
“到了，你自己进去吧。”
什么？
祈鉴看着这顶着舒九鸣的脸却干着舒九鸣不干的事儿，心里大受震撼。“你，你不随我进去吗？这镇妖石长什么样子我都不知道啊。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啊。”
“瞎”，暮影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那就是一块破石头，神仙压根不稀罕。你进去挑个最大的拿出来就是了。”
“就这么草率？”
暮影不回答祈鉴的话，白了他一眼继续坐着休息。
祈鉴看着暮影这不靠谱的样子，眼珠子转了转，也不顾她的反对一把拽起她，道：“师傅，徒儿害怕，你还是陪我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