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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这段时日以来,温楚兰也不是没有哭过的时候,但是她只是轻轻落泪,而这样放肆地大哭还是第一次。
时靖看着天都快黑了,这才把温楚兰带走。
此处附近正好有一座村庄,李瀚提前去村子里给他们寻了一处可以借宿的地方。
温楚兰哭过之后,浑身都是无力的,时靖扶着她进屋坐下。
“你想吃点什么?我让这家的女主人给你做一些来。”时靖问道。
温楚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但是过了一会儿,她又抬起头,泪水汪汪地看着时靖:“我想吃我娘给我做的红烧鱼。”
时靖真的是拿她没办法了,只好问她:“你娘做的没有,我做的可以吗?”
没想到温楚兰马上来了兴趣:“你会做?”
时靖本来就是一时嘴快,没想到却被她当了真,但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被迫出去问女主人家里有没有鱼。
女主人心地善良,立刻捞起一条养在自家水缸里的鲤鱼给时靖,李瀚跟上去付钱女主人她还不愿意收。
只是,时靖真的不会做饭。
他也是锦衣玉食长大的少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就算是他们全家下诏狱的那段时间里他也不用动手做饭。
他只知道怎么杀人,却不知道怎么杀鱼。
刚好这次平烟又没跟着他们来并州,温楚兰觉得并州危险,她不希望让平烟再跟着她受苦。于是平烟便留在了敦和镇,替他们照看敦和的百姓。
“哎哟,小伙子连杀鱼都不会呐?”女主人看他无所适从的样子,不由得开口道。
时靖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否定,尴尬得脖子都红了。
“一看你就是大户人家长大的少爷吧。”女主人瞄了一眼李瀚,“这个小侍卫看起来倒是挺机灵的。”
但是既然已经对温楚兰夸下了海口,时靖就不能放弃。
于是他虚心道:“夫人,那麻烦你教教我吧。”
女主人一边拿过菜刀,一边笑着问他:“是做给你夫人吃的吧?你对你夫人可真好,看你们新婚不久的样子,这夫妻俩还甜蜜着呢。”
说着,她便向时靖示范怎么刮鱼鳞:“你要这样,很容易的,来,你自己试试。”
时靖从她手里接过菜刀,学着她的样子,很快就将鱼鳞刮干净了。
“学得挺快的。”女主人欣慰地看着他道,“如果你也能让你家夫人一辈子都不用学杀鱼就好了。”
时靖手上在专心地处理着那条大鱼,思绪却飘出了厨房之外。
他轻轻地开口道:“我会的,我今天才发过誓的。”
……
温楚兰也不相信时靖会下厨,于是便偷偷从房间溜到后厨偷看,果然就看见了时靖在有模有样地向女主人学习怎么杀鱼。
她没有过去打扰他们,而是默默地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
听见时靖那一句肯定的回答之后,她直愣在了原地,时靖那边的谈话也停了下来,四周安静地只听得见她自己的心跳声。
她已经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了,世界上除了哥哥,已再无别人可以让她依靠的。或许从逃到雍州开始,她的心里就只剩下了复仇这一个信念,她却从未想过复仇之后她又将何去何从。
到时候温锦承也会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妻女,朋友们都会去往他们该去的地方。
时靖呢,时靖会得到属于他的天下,那他还会认他们的这桩婚事吗?
温楚兰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想法而焦虑起来。
“哎哟?夫人您站在这门口干嘛?”女主人出来接水,看见温楚兰站在门口,又回头看了看时靖,这才了然地笑了起来。
“哦,看你家相公给你做饭呢?”女主人拍了拍她的肩道,“不要为这一时的甜蜜而昏了头啊,得让他一辈子都愿意给你做饭才好。”
说完,女主人就笑着离开了。
留下温楚兰一人独自看着时靖魁梧的背影,一时乱了心神。
……
温楚兰没有在厨房等到时靖做完饭,而是先一步回到了房里候着。
时靖端着那一盘满满当当的红烧鱼回来时,温楚兰还在发呆。
“夫人!鱼来了,你快尝尝!”时靖迫不及待道,见她神色不对,又关切地问道,“怎么了?还是不开心吗?”
温楚兰不想扫了他的兴,赶紧摇了摇头,主动拾起筷子。
这鱼还冒着热气,颜色也是金黄可口的样子,卖相上就能知道时靖真的是很努力地在准备这道菜了。
只是那筷尖儿刚要触碰到鱼尾之时,时靖突然将碟转了一个方向。
“鱼尾刺多,夫人还是吃鱼腹吧,鱼腹的肉细腻入味。”时靖道。
温楚兰便捻了一小块鱼肉放入嘴里细细品尝,可以感觉出,火候虽然不够,但各香料的调配却是到位的。
时靖期待地看着她,企图从她脸上窥知一二关于这道红烧鱼的看法。
“怎么样?味道如何?”
温楚兰心生一计,面上立刻把嘴一撇,故作不满道:“不是我母亲做的味道。”
时靖一听她的话,满腔热情的热情犹如被浇上了一盆冷冰,他拿起筷子尝了一口,最后自暴自弃地将筷子扔下,对温楚兰道:“不好吃,你别吃了,我还是叫这家的夫人重新给你做一份吧,可能也和你母亲做的味道不一样,但是好歹比我做的好吃。”
说完,他就示意李瀚将这一盘子的鱼撤下去。
“等等。”温楚兰却突然出声叫住了他。
不知道是这道红烧鱼热气蒸腾的原因,还是因为心里的暖意刺激了眼睛,温楚兰的眼里又蓄起了一汪泪水。
虽然时靖很喜欢看温楚兰失态的表情,但是他只想看她高兴时的失态。
他对温楚兰的眼泪感到难过、害怕、愤怒,恨不得替她将那一群蒙面的杀手和大兴朝廷里陷害她温家的人通通赶下地狱。
“你有话好好说,别哭啊,你说你要什么,我给你找去。”时靖这手足无措的,不知道到底该做什么。
但是温楚兰只是叫了他一声:“夫君。”
时靖便定在了原地。
“这鱼不用撤,它虽不是我娘的味道,但是它是你的味道,我想……我想多吃一点,我要记住这个味道,我怕,我怕我以后吃不到了。”温楚兰哽咽道。
时靖听完了她的话,顿时放下心来:“我还只当你嫌弃我做的鱼不好吃,吓死我了。你以后怎么会吃不到呢?只要你想吃,我一定给你做。”
温楚兰抬眸,无辜地问他:“一辈子吗?”
时靖不假思索:“一辈子!”
可未曾想,温楚兰听了他这斩钉截铁的三个字,脸上立马笑了起来,若不是她眼里的泪花还是亮晶晶的,还真以为她刚刚的模样是装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