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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因着温楚兰在金都没有家和家人,甚至连发嫁的地方都没有,于是这婚礼上的许多仪式都被省了去,钱氏想了许久,便把时家在金都的另一处宅子当成彩礼送给了温楚兰,也好让她有个地方出嫁。
成亲前一晚,温楚兰点了几支香,又在院内烧了纸钱。
“爹,娘,女儿明天就要成婚了,是你们替女儿定下的婚事。”她对着那一簇火焰慢慢道,“时家人还惦念着你们当年的恩情,将军和夫人都对女儿很好,阿黎还和以前一般开朗。”
“至于时大少爷…他给女儿送了一顶很精美的头冠,明天婚礼上女儿就要戴这顶冠,女儿很喜欢…只是…只是…你们见不到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哽咽,平烟在一旁听着,心中也不免为这个可怜的少夫人难过。
“不对…你们不仅见不到女儿的婚礼……还见不到女儿和哥哥为你们复仇!爹…娘…我们甚至都来不及给你们收尸啊!爹——娘——”
这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如吞刀般痛苦,温楚兰终于嚎啕大哭起来,她的眼泪滴落在火上,让那火苗一闪一闪地跳动逃窜。
她流着泪,朝并州的方向跪下,狠狠地磕了三个头,最后一下她没有起来,趴在地上哭得歇斯底里。
那一日的场景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就如她梦魇里的画面一般,她母亲是救她而死,她父亲是护她而死。
她想过为何死的不是她,但既然上天和父母都让她活,那她就拼了命地要活下去。
温锦承在王府那边处理好明天的成亲事宜再回到这处宅邸时,就看见温楚兰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他只觉得心痛得厉害,于是在温楚兰身边跪下,也磕了三个头。
“爹、娘,儿子定会照顾好妹妹,不让她受一丝委屈。”
……
温楚兰是睁着眼过的一整晚,来给她梳妆打扮的嬷嬷来得很早,平烟服侍她起床的时候,她还躺在床上淌着泪。
“夫人,今日我们就先别哭了,良辰吉日。”平烟安慰她道。
温楚兰吸了一下鼻子,喃喃道:“你说得对,不哭,我不哭。”
梳妆的嬷嬷进来一看,都不由得惊呼:“怎么眼底这么红啊!快快快,来给新娘子洗脸!”
嬷嬷和丫鬟们手忙脚乱地开始给温楚兰梳妆,等最后的绿色婚袍穿上之后,外面的礼乐声已经越来越近了。
温楚兰瞧着镜子里的自己,妆容华丽、雍容富贵,这一身的婚礼行头都是钱氏和时黎亲自置办的,穿在她身上将她的气质衬得极好,让她恍惚中以为自己还是京城中被父母宠爱的大小姐。
“来了来了!大少爷来接少夫人了!”外面有丫鬟跑来通报。
屋里的人一听,纷纷又开始新的忙乱,却扇,婚袍摆好,等一切都准备妥当后就听见外面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和吵闹声。
时靖本就俊朗,腰身挺拔,但他鲜少穿亮色的衣服,气势熏灼,总是令人胆战,可现在他这一身大红衣,头戴高帽,虽遮掩不了那骨子里的威压,但总归敛了些锋芒。
温锦承将温楚兰从房里背出来,踩着铺陈开来的红色长毯,温楚兰趴在他的背上一动不动,他每走一步,心就往下沉一下。
终于走到了门前,时靖正准备伸出手从温锦承背上接过温楚兰,却被温锦承轻轻后退躲开了。
“如今大兴王朝衰落,各地势力蠢蠢欲动,但我以我之见,唯有时家有一统天下之能,我能选择投靠时家,是相信时家,当然也能自立为王。”
“时靖,如果你让我的妹妹受了委屈,你信不信我我定会与你们时家反目,我有这个能力。”
四周的鞭炮声和起哄声还在不断,温锦承的声音被淹没在这些虚浮的吵闹中,更显得振聋发聩。
时靖站在门外,望见院里的一侧有未烧尽的纸钱,一阵风吹过,将那黄色的纸钱和大红的爆竹一同卷了起来,在空中飞扬。
“我信。”时靖笃定道。
温锦承点点头,红着眼眶道:“好。”
说完,便微微蹲下身,让时靖将温楚兰接过去。时靖一手穿过她的膝窝,另一只手托着她的背,将她抱上了喜轿。
“起——轿——”
奏乐声又起,锣鼓喧天地传遍了整个金都城,百姓都对时家爱戴有加,又因近段时日这位少夫人的事迹传得沸沸扬扬,于是所有人都跑到了街上来围观。
时家大少爷的这婚礼,莫说是整个雍州了,怕是连京城都少见这样大规模的。
之前时家负责管事的管家和嬷嬷向温楚兰汇报彩礼台数、接亲人马、凤冠霞帔、礼炮规格、酒宴菜品等等之时,温楚兰就已经发觉到这几乎是一个王爷的娶亲规模了。
她知道这是时家借机在向大兴皇室和各地势力挑衅示威,所以她没有退回那些彩礼。
她只能在别人看不见的轿内,摩挲着那块白玉腰牌,强忍着泪水。
……
这场婚礼时家是给足了温楚兰面子,隆重又喜庆,时靖也在婚前被反复叮嘱道一定要在婚礼上对她表现得极为看重。
接亲人马回到了将军府大门,门前早已聚集了许多的时家亲眷和下人们。时靖下了马,亲自掀开了喜轿的红帘,扶着温楚兰下轿。
两人从嬷嬷手里接过了红绸,一人牵着一端,时靖走于前方,温楚兰跟在他的右后侧。
“请新娘子坐鞍,保佑夫妻二人平平安安!”
平烟扶着温楚兰走上前,稳稳当当地跨过了那个被装饰得喜庆的马鞍,时靖在前方侧身等着她,在她坐鞍之后抬头的那一瞬间,两人视线相对,都略微愣了一愣。
“喜迎新娘子进门——”
时殷年和钱氏早早就坐在正厅主位上等着他们的到来,一些劳苦功高的老将军被时家安排坐在了两旁的侧座,接受新郎新娘的拜见。
“三生石上注良缘,恩爱夫妻彩线牵,请新郎新娘共登花堂!”
时靖和温楚兰一同走进了正厅。
“一拜天地——”
他们转过身,朝着门外跪了下去。
“二拜高堂——“
时殷年和钱氏越看越觉得自己的儿子和温家女儿般配,赶紧笑着让他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