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2();
read2();酉时,夕阳西斜,残光照进房中,将窗棂前一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床铺上,和砺平静地睁开眼,他没动,侧着身,目光呆滞地盯着地上的光影,似乎在神游八方。
居榭还没有察觉他醒了,他也像是在想着什么事,眼神有些发沉。
无声地,月河拍着翅膀闯了进来,落在居榭肩膀上。
和砺看见了,撑起身叫道:“月河。”
居榭转过头,同时,月河扑腾一下翅膀,沿着床飞了一圈,然后停在了高高的房梁上。月河还是对和砺不怎么亲近。
和砺有些失望,掀开被褥,准备下床。
居榭按住他的肩膀,说道:“脱了衣衫,我给你敷药。”
和砺道:“现在?”
居榭道:“已经熬制好了,最好早些敷。”
和砺依言,一边脱一边道:“是祛疤的药吗?像疗伤的那个药一样,都要一直敷着,直到下次换药?”
“是。”居榭勾着嘴角,伸出手,帮着他把中衣收起,叠放在一旁。
和砺背转向居榭,又问道:“为何你弄的这些药都是黑漆漆的,黏在背后就像是贴了一层厚厚的皮,这次的药也一样?”
居榭道:“药是什么样都无所谓,重要的是它能对伤起效用。”
和砺的背还粘着一层疗伤用的药膏,是每日袁之弥按照居榭所说,一点点敷上。不过,袁之弥的敷得不够均匀,一些很厚,一些又很薄。
好在连续敷了十几日,把药一揭开,口子已经愈合,除了伤口最深的地方,还留有一道褐色的痂,其他的伤口,呈现暗红色,也就是皮肤上伤口愈合后的疤痕。
坚持敷了居榭的药,这些伤都愈合得尤其快。
居榭把凝固的黑色药膏全部揭开后,手指划过和砺面目苍夷的背,无声叹了口气,问道:“要不要先沐浴?”
和砺因为受伤,已经快半月没沐浴过了,浑身难受时,只能擦身。闻言,他扭过头,眼睛亮晶晶的,说道:“要。”
在等人将沐浴所用的木桶送来时,和砺脱了中衣便一直□□着趴在床上,被褥也不盖,余光盯着屋梁上像是在打瞌睡的月河。和砺很久没见过它了,远远看过去,它没胖也没瘦,跟刚开始见到时,一个模样。
和砺道:“可以让它下来吗?”
居榭打了个响指,随后,月河一下惊醒,嘎叫一声,飞到了居榭抬起的胳膊上。
和砺兴奋地翻过身坐起,轻轻用手抚摸着月河,从它的头顺到尾。月河虽不喜和砺,但并不怕,乖巧地任和砺动作。
和砺眼中发着光,低着头,看着月河时,无比疼爱。
居榭抬着手,又往和砺靠近了些。他从方才便一直盯着和砺,尽管看起来仍旧面无表情,可眉间舒展着,眼神中带着柔和,竟有些说不出的意味含在其中。
太守府下人动作很快,吩咐下去,不消一会儿,便把盛满热水的木桶搬了进来。
和砺依依不舍地目送月河飞走,下了床,很自然地把全身衣物脱光,泡进木桶中后,发出舒服的一声叹息。
很久不泡澡,和砺感觉自己穿了一身盔甲,沉重不已。此刻如鱼得水,他自己一人洗得欢快,地上被他泼洒了无数水迹。
居榭就在一旁,看着他闹腾。
好不容易洗完了,和砺赤脚跳到床上,裹住被褥,翻滚了一圈。闹够了后,和砺把自己上半身露出来,等居榭给他上药。
居榭闷不吭声,发了愣,一直静静站着。
和砺这才注意到他有些奇怪,好像有心事的样子。
和砺道:“你怎么了?”
居榭目光闪了闪,道:“你可曾喜欢过旁人?”
这个问题问得突兀,让和砺一时蒙住了。
居榭又重复道:“有过吗?”
和砺回过神,很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我喜欢我爹,孟卿、苏宇、袁之弥姑且也算,恩,我也挺喜欢你的。”
居榭摇了摇头,道:“我是指爱,独一无二的那种爱。”
爱?
和砺会意后,沉默起来。那方面的事情,他从未想过。
居榭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道:“罢了,你不用急着回答。倘若有一天,你有了答案,再告诉我也可。”
衙门,在仵作喂了吕力药,两个时辰后,吕力忽然醒了过来。
何茂跟苏宇匆忙赶过去,迫不及待地询问吕力发生了何事。
吕力还很虚弱,身上哪里都疼,动一下都很疼,他转了转眼珠,仿佛没听见他们的问话,断断续续喊道:“娘……娘……”
何茂叹了叹气,怪他们太心急,吕力还未完全清醒,意识还有些混沌不清。何茂让人去请吕力的娘,顺带还能照料一下吕力。
何茂是不知吕力家的情况,不过听到居榭说过他的娘病在床,还是叮嘱了衙役一句:“倘若实在来不了,就告诉他娘一声,吕力在衙门,今夜回不去了。”
衙役领命下去了。
过了两炷香时间,衙役又跑着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