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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和砺在荒漠之地遭遇过的事,恐怕只有他自己最为清楚。
不过,当时的李将军为了找苏裴将军,还有查明和砺失常的原因,用了两个月时日,沿路来回了不下二十趟,终于有了眉目。
距离军营十里之处,有几户大漠蛮夷,死了三个人,被弯刀所伤,全身到处都是刀口,很是凄惨。据人说,当时起了漫天黄沙,视野模糊,仿佛看见了一个小孩的身影,但一个小孩怎会杀害三个壮汉,他们以为是看错了。
李将军却认为,他们不一定是看错。和砺回军营时,浑身是伤,衣衫几乎被血迹全部染红,看起来不像是他自己的血,也许,真的是他所为。
一个十岁孩童,便能杀害又高又壮的蛮夷,李将军也觉不可思议。当时,和砺应该经历了生死,极度惊恐之下,逼出了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逃过一劫。
他活了,凶狠的蛮夷却死了。
隐约知道了真相,李将军也是束手无策,先皇圣旨下来,李将军也只好马不停蹄地安排了几个士兵,护送和砺回京。
一路上不得安宁,终是把人安全送到先皇手中。
“那一次的危险,差一点要了和砺的命,是他自己挺了过来,从蛮夷手上逃脱,一步步走到军营。”孟卿望着和砺的侧颜,又道:“先皇为了照看他,寸步不离,昼夜安抚,用了好几月时日,才让他恢复正常。”
在孟卿的认知中,和砺一发病,就无比折磨人,而且他何时能恢复正常,也说不准。
何君至犹豫了一会儿,说道:“虽然皇上那时还小,但他会变得精神失常,一定是受了极大的刺激。这次皇上再次发病,可能也是一样。”
这一点,其实毋庸置疑。若非痛苦难消,怎么一下转变了性子,失去心智。
居榭道:“他身上中了蛊,我以血为引,才将蛊清除。”
何君至道:“皇上中的是什么蛊?”
倘若像苏宇那样,未必会变成这样。
居榭道:“离合蛊,一种母子蛊,能以母蛊引发,会让人感受骨肉分离之痛,像是在体内用刀刮着骨头,将肉割下……”
居榭声音冷淡,可说出来时,又带着不易察觉的恨意。
何君至听出了一身鸡皮疙瘩,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孟卿也皱着眉,手指打着圈,有些恼怒之意。
居榭又道:“和砺每次发作,都是因为身上受伤,他潜意识中想要保护自己免受伤害。不过,他发病时虽六亲不认,却能听懂人言,若是表现出善意,他能够接受大家。”
何君至道:“皇上这样……要持续多久?”
居榭道:“我不敢肯定,能否恢复,还需看他自己。”
和砺在众人的注视下,打了个哈欠,眼中水光粼粼,他又困了。
居榭扶住和砺的腰,小声在他耳边道:“你先去睡好不好?”
和砺瞪直了眼睛,随后,极大的弧度摇着头。
居榭摆正他的头,好笑道:“罢了,我陪你一起去睡。”
夕阳西下,天色渐晚。庭院被残阳染成了一片红,呈现出别样的韵味。凉风习习,吹着已经光秃秃的树干轻轻晃了晃。
知州府的下人掌了灯,遥遥地站在亭子的远处。见居榭领着和砺出来,侧身退到狭窄的路边上。
居榭越过掌灯的下人,停了下来,转过身,问还呆愣的何君至:“房间在何处?”
何君至猛然反应过来,忙道:“我领你们前去。”
此时还算早,居榭哄着和砺睡下后,悄悄从房中退了出来。
孟卿等人呆在书房,个个神色凝重。因为孟卿不放心和砺,执意留下,汤清悦便先一步回去了。
居榭被带到书房后,孟卿便道:“居大夫,方才在饭桌上那一幕,可是有原因?”
居榭负手而立,道:“一直以来,和砺便表现出喜爱飞禽的样子,于是,大家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他的嗜好,其实不然,他只是对飞禽有着不可言说的情结。”
“哦?”孟卿道,“此话怎讲?”
居榭道:“和砺对飞禽的态度,乃两种极端,极爱与极恶。真正的缘由,恐怕与孟大人,你所说的荒北之事有关。”
当年和砺发病之后,先皇与孟卿彻夜商讨,分析原因,推测出和砺遇险前后发生的事,而遇险的经过,则是由李将军查明。
孟卿敢肯定,每一步都与实际相差无几,不应该漏掉什么。
居榭道:“荒北之地最多的飞禽是什么?”
孟卿眸光一暗:“秃鹫。”
居榭道:“秃鹫食人肉,和砺当时,也许命悬一线时,受到了秃鹫的袭击。所以,他在发病时,才如此厌恶飞禽。”
孟卿道:“和砺爱养飞禽,然而每一次,都养不了多久,飞禽总是以各种理由而死。这其中,莫非有其他原因?”
居榭道:“有这种可能。那些飞禽不是养不活,而是被发病时的和砺折磨而死。”
孟卿道:“居大夫,你不是说,和砺是受伤后才会发病?”
居榭道:“受伤是外部刺激,倘若和砺自己想,也并非不可。”
孟卿想到了一种情况,问道:“有两个和砺?”
居榭肯定道:“确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