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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袁之弥跟人打架,前所未闻。
等和砺三人赶过去,袁之弥已经被苏宇拉开了。
袁之弥衣衫凌乱,样子有些狼狈,因光线太暗,看不甚清楚他的表情,不过能感觉得到,他此刻冲天的怒火。
而常奇,比袁之弥好不到哪儿去,打斗中被袁之弥踹了一脚,连另一条腿也瘸了。
何茂问道:“袁大人,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火气,不像你啊。”
袁之弥怒瞪着常奇,还想冲过去。苏宇扣住他的手,抽空答道:“我也不知为何,袁大人一见到那人就失去理智,二话不说就动了手,我也没拦住。”
何茂道:“袁大人,你不会与他有恩怨吧?”
袁之弥喘着粗气,挣脱开苏宇,将衣衫理了理,像是镇定了下来。他道:“常奇,十五年不见,你居然还没死?”
他们居然真的认识,听袁之弥的口气,两人确实有旧仇宿怨。
常奇哼了声:“没想到你居然成了袁大人。你身上的胭脂气味,莫非是去了花楼,如今你的身体,还能人事吗?”
他这话是何意?
众人还未细细品味,袁之弥便大声道:“常奇,既然你没死,那你我之间,还需再做个了断。”
袁之弥指了指东边的屋子,意为两人单独说话。
可常奇却不肯,当众高声回道:“怎么,你怕别人知道你身上的隐疾?”
不能人事,隐疾?
在场之人即使再愚钝,也明白过来。
袁之弥平常嬉皮笑脸惯了,哪里会像现在这样不苟言笑,甚至身上也散发出杀气,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人带皮吞了。
袁之弥道:“当初我暴打你,没能将你打死,只是打瘸了你一条腿,真是太可惜了。”
常奇欲要挖苦回去,老者认出眼前之人,抢先道:“你个混账,我儿没对你下杀手,你倒好,每一棍都是往死里打,忘恩负义的东西!”
袁之弥冷笑一声:“忘恩负义,何来之恩?”
他们之间的对话,旁人听不懂,袁之弥转过身,说道:“你们可知这二位是谁?常弓,二十多年前,凌阳城最大的钱庄商人,可以说,近年来,钱庄的发展壮大,这位常老爷,功不可没。而这位,十七年前,在凌阳城任命知州。”
这么一说,何茂有些印象:“听闻十几年前,一位知州被人揭发,说他的官是花了上万两银子买来的,当时,先皇得知此事,极为重视,派了一位使令前来彻查此事。好像处置了三位朝廷命官,罢免了知州,还没收了买官那家人的所有钱财。袁大人,难不成……”
袁之弥道:“没错,买官之人便是眼前的这二位。而揭发他们的人,是我。”
此事还要从十七年前说起。
袁之弥出生在一贫苦人家,在家中排行第五。袁之弥还不曾记事时,由于家中落魄,前面的四个兄弟姐妹不是饿死,便是得了病无钱医治,最后病死。袁家小孩,活下来的,只有他一个。
十七年前,袁之弥十六岁。
那一年,袁之弥的爹在上山砍柴途中,被毒蛇咬伤,虽然当时便放了血,可残余毒液仍旧顺着他爹的鲜血,渗透到了心肺。
穷人孩子早当家,袁之弥那时已是经历了无数风霜,算是少年老成。他为了他爹,四下求医,把家中好不容易存起来的几两银子花光了,他爹仍然不见好转。
那之后,因家中没有什么收入,银子又没了,已经揭不开锅了。
袁之弥的娘本是大家闺秀,名门之后,因看中袁之弥的爹,执意下嫁,与娘家人断了联系。她跟着袁之弥的爹过了几年穷苦潦倒的日子,吃了各种苦,也不曾后悔过。袁之弥的爹对她极好,什么活儿都不让她做。十多年前,孩子饿死病死,袁之弥的娘也崩溃过,不过有他爹在,支撑着这个家,她到底还是熬过来。
这次出事,让她顿失方寸。
袁之弥的娘想要去求助娘家人,病床上他爹自然不愿她低头求人,不过,她趁人不注意,一个人跑了回去。
袁之弥后来发现娘不见了,一夜不归,听他爹的话,去了一趟娘的老家。
好在娘的老家不是很远,骑马三个时辰便到了。
下马之前,袁之弥便看见他娘蹲在一排破旧的房屋面前,压抑着抽泣。
打听之后袁之弥才知道,娘的家人早已在两年前,全部搬走了,具体去了哪儿,谁也不知道。
袁之弥把他娘扶着上了马,他娘望了一眼断墙残垣,深深叹了口气。
袁家没有亲戚可依靠,唯有苦果自己吃。
袁之弥儿时爱好书画,他爹娘供他上学,也学了不少学问。早年,他为了帮助爹娘,就在街头卖字画,虽然因他年岁小,许多人不认可,但不论好坏,总会得一两人的赏识,况且,袁之弥的字画,与名家有得一拼。
梁伯进便是其中一人。
不过,当时梁伯进家中也不算富裕,他得知此事后,给袁之弥送去十两银子。袁之弥本不愿接受,可不能不管他爹,必须要治病,他家三个人,也必须得进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