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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公堂之外,一片哗然,众人对着‘证人’指指点点,愤懑不已。
镇令道:“伪证?”
和砺道:“孩童被杀之时,我也在,凶手乃是两位大汉,而且,我也差点被他们所害。”
镇令哼道:“口说无凭。”
和砺道:“我身上的伤便是证据。”
和砺穿了一身素衣,衣襟腰带理得一丝不苟,他气色不好,嘴唇泛白,明显一副病态,要不是被身旁的人揽着腰,他几乎都要站不住。
镇令对着仵作道:“你去查看一番。”
仵作拱手:“是。”
仵作走过去,欲解和砺衣衫,居榭眉毛一抬,冷冷扫过去一眼,仵作伸出去的手像是裹住了一层霜,整个僵住,竟无法再靠近半分。
居榭漠然道:“你活人死人都不会看,怎可随意动手?”
仵作一对上居榭的眼,内心便开始忐忑,他不明白为何会害怕,可是情不自禁,他竟无法控制。仵作咚一声,坐下地上,甚至还忍不住往后挪了几步。
居榭眼中裹着无边无际的黑,卷起巨大的风暴,仿佛要吞噬一切。可他面上却无波澜,极其沉静。
镇令无端也开始心慌起来,他握紧惊堂木,啪啪敲了两下,稍微平复了些,用洪亮如钟的声音说道:“大胆,公堂之上,你胆敢忤逆本官!”
居榭却突然道:“吴先明尚且还有一口气,他并没有死。”
此言一出,公堂上下口呆目瞪,皆是一副匪夷所思之态。
和砺也惊道:“没有死?”
居榭道:“确实如此。”
他方才留意到‘死去’的吴先明闭着的眼睛微微颤了颤,胸口微弱地上下起伏,本要去给吴先明验伤,可和砺全身上下都是伤,坐不得,又站不稳,在这剑拔弩张的公堂上,他不愿让别人搀着他。
于是,他对仵作道:“你且再去验,作为仵作,尸体还是活人,可是要辨认清楚了。”
仵作吓白了脸,转头看向镇令,镇令急道:“还愣着作甚,赶紧去查验。”
仵作连滚带爬,又去验了验吴先明的尸身。这次他不是只查伤口了,翻了眼皮,把了脉搏,探了鼻息,随后,他跪在地上,连连道:“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镇令急道:“人到底死没死?”
仵作道:“回大人,他……刚才分明就已经死了……”
镇令重复道:“那死还是没死?”
仵作擦了擦冷汗,说道:“又……活了。”
“我儿他没死?”吴先明的爹娘惊喜若狂,跪地磕头,不停道,“老天爷,谢谢,谢谢你不收我儿的命……”
吴先明一家全部围在吴先明身旁,喜极而泣。
吴先明白白捡回一条命,他们失而复得,已是忘乎所以,在公堂上唤着吴先明的名字,想把人叫醒。
居榭提醒道:“你们最好请了大夫,给他治伤,否则,他坚持不了多久。”
吴家人点头道:“对,对,是要找大夫。”
吴先明的夫人一边跑,一边道:“我去找大夫,我马上就回。”
和砺拉了拉居榭:“你不就是大夫?”
居榭毫不在意道:“我不为别人治病。”
和砺:“……”
公堂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镇令慌了神,等吴先明的夫人跑出去后,才故作镇静道:“此……此案需再做判定,容后再审。退堂!”
和砺道:“等等,这位作了伪证之人,该如何处置?”
公堂外的百姓未散,反而越集越多。
镇令百般无奈,对十七剑下的家仆审问道:“你方才所说,全部是假?”
家仆猛地指向和砺,说道:“他……他才撒谎,他是故意那般说的。”
十七愤然把剑往家仆脖子逼近一分,家仆感到刺痛,求救道:“大人,救命……”
镇令对逼退数十衙役的十七十分顾忌,好言道:“这是在公堂,不得舞刀弄枪,有话好说,把剑放下。”
十七没动,直到和砺说道:“放下吧。”
他才收起剑,站在家仆身后,倒是把人盯得死紧。
有主子的家仆,敢在公堂上作伪证,想必是有主子在身后撑腰,才敢如此胆大妄为。
和砺道:“此案与吴先明无关,恐怕与这位‘证人’有关,他谎话连篇,硬生生指认无辜之人,想必是想掩盖真相,脱开责任。”
那家仆道:“大人,我……他没有证据,这些都是他的揣测,不足为信。”
镇令道:“你说这些,可有证据?”
和砺道:“吴先明不会畏罪自尽,他为何在牢狱中受此伤,等他醒来,便知道了。”
家仆还妄想狡辩:“就算他醒了,也不一定会说实话。”
和砺冷漠盯着家仆,说道:“这里上上下下,唯一没说实话的人,便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