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势渐渐超出了路局长的掌控。
单纯一群发疯的警员实际上算不得什么威胁，但他们不仅精神失常，而且一个二个都像用了身体强化卡片一样，个个力大无比、来去如风，即便失去了战术素养，光凭一把子疯劲就已经是足够大的威胁。
更糟糕的是，这种疯狂的症状竟然还能传染！
这个世界并没有所谓丧尸的影片出品，恐怖类影视作品几乎没有什么市场，毕竟再怎么可怕的不死之人，和孽兽一比都是小儿科级别的玩意。
但这并不影响路局长意识到这种传染性的可怕之处，他稍微观察一会儿战场就能明白，如果没能一次性处理掉被感染的人，任由感染扩散，此消彼长之下，他们只有最后败走的结局。
甚至如果这种感染扩散到更多地区，乃至整个尚亥...那简直就是不亚于孽兽入侵的灾难！
即使会有战卡师站出来处理感染，这类事件也会大幅降低政府的公信力，更加倾向战卡师的庇护，后者本就超然的地位将会进一步抬高，甚至于脱离政府的掌控也说不定。
那么要趁着只有一点苗头的现在，用雷霆手段镇压下去吗？
路局长没能下决定，因为有人替他做出了抉择。
眼角瞥见一伙人从随行的警车上搬下一块铁箱，路局长赶忙第一时间上前阻止。
“喂，你们把它搬出来做什么？谁让你们搬的？！”
面对路局长的质问，此前一直在旁边扮演受害者的夫妻站了过来。
尚亥之声的镜头聚焦在最激烈的战场上，暂时从中摆脱的男子回归了本来模样。
“是我。”
他示意那些人继续搬走铁箱，声音里没有半分温度。
“路局长，现在不是慢吞吞推进的时候了，必须速战速决。”
“可也不至于动用ST七式地爆弹...”路局长还想劝说，“这可是足够把整座福利院炸上天的玩意！孩子们还在里面——”
“路局长，清醒一点。”
男子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既然抢不回来，将其毁掉，也是一种方案。”
“可、可尚亥之声...”
“只要事后说明孩子们已经被感染，我们只能无奈送他们安息就行了。”男子毫无任何心理负担地说道，“人民都愚蠢的，盲目的，他们从不关心真相，他们只是单纯的要个情绪的宣泄口。”
“......”
路局长还想再说些什么，但一条发到他通讯卡上的信息彻底关住了他的嘴巴。
那是来自他顶头上司的地爆弹使用许可，被捆在一条绳上的两只蚂蚱想到了同样的招数。
一瞬间，路局长隐约回想起了十年前，当时的他还是刚刚毕业的实习警员，还是个会为了追回一位老人的钱包而被捅肚子的，满怀正义与信念的莽撞青年。
自己是为了什么才成为一名警察的呢？
另一边。
“行了。”十五号为吴夏解开绷带，“你试着睁开眼睛，记得慢一点。”
遵从对方的嘱咐，吴夏一点一点抬起沉重的眼皮，仿佛在拉起一扇尘封许久的卷帘门...这么形容多少有点奇怪，但那种干涩的感觉确实如出一辙。
宛若混沌初开的视野里出现了第一丝光，随着光芒遍布，吴夏终于久违的感知到了这个世界的色彩。
“嗯，托你超常体质的福，恢复得非常不错。”
十五号靠在马英巨大的利爪中唯一柔软的地方，虽然不是什么大型手术，她还是稍微有些疲累，毕竟光从体质而言，她还只是个普通人。
“稍后我给你发一套康复训练手册，记得定时训练，尽快适应你的新眼球，别给自己的生理系统排斥出去。”
“谢谢医生。”
“客气什么，交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