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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天色逐渐暗下,姜盛漪早早沐浴,换上新裁的衣裳,与谢煜携手前往淳宁院。
按照中秋习俗,今日所有人都会聚到淳宁院中以待祭月仪式,祭月之后还有家宴。
然老靖安侯子嗣稀薄,尽管姬妾众多也不过得了两个孩子,其中一个便是谢煜,另一个是老夫人嫡出的子嗣,可惜前些年头没等到娶妻的日子便出意外离开。老靖安侯驾鹤西去之后,府中姬妾也尽数被遣散。
如今的侯府算上崔皎,也勉强才四个主子。
到淳宁院时,老夫人已经坐在堂屋。见过礼后看座,姜盛漪挨着谢煜坐下。几人都不是多话之人,如今聚在一室,竟然陷入了沉默。
倒是不太像是团圆之日,反倒像不熟的人。
不过姜盛漪已经习惯,毕竟前两年也差不多如此。
思及此,姜盛漪又不免想起在姜家的日子。小妹姜盛蕊向来跳脱,也属她最能调动气氛。兄长姜毓川会给姐妹二人塞个精致的小玩意儿当礼物,爹娘就在一旁坐着。
姜盛漪眼帘下垂,掩住其中低落,希望能早日与爹娘重聚。
“侯爷,近日京城中可还安定?”坐在首座的老夫人开口问,打破室内的沉寂。
谢煜道:“回母亲,一切都好。”
老夫人点点头,也没再问。
此时月上中天,银光落在地面,下人也已经抬上香案摆在屋外,正对着天上明月。香案上铺陈好祭品,红烛燃起,烛泪缓缓滴下。
“好了,出门拜拜月神吧。”老夫人平静道。
众人应声:“是。”
老夫人身体不好,只稍稍祭拜便退下
随后便是姜盛漪。姜盛漪走上前接过下人递上来的香,跪在软垫上对着月神祈祷。
她闭上眼,心中默念:“月神在上,佑我姜家,盼父子早日团聚。”
姜盛漪微微鞠躬,念了三遍,起身将香插入香炉中便退下,站到谢煜身旁。再之后就是崔皎上前祭月。
姜盛漪看着崔皎的动作,恍惚间想起她刚来侯府的时候还只是个怯生生、骨瘦如柴的丫头,什么也不懂,如今却也长成袅袅亭亭的少女。
姜盛漪眼中复杂,白日里崔皎的话她并非完全不信,只是姜盛漪更愿意相信谢煜,谢煜已经救出了她的父母。
站在姜盛漪身侧的谢煜默不作声地看着她的神色,将姜盛漪的情绪尽数揽入眼底,眼神晦暗不明。
祭月仪式结束,老夫人分了月饼后,一起用完一顿心思各异的家宴,今年这个中秋节算是过去了。
“盈盈,你先回去吧。”
姜盛漪与谢煜才走完半程,便听见谢煜如是说道。她有些疑惑,问:“天色已经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吗?”
“嗯,有些公事。”谢煜瞧着似乎有些无奈厌烦,“我去处理完便在前院歇息。”
“那好。”姜盛漪点点头,担忧道:“早些休息,别太累着。”
谢煜瞧着姜盛漪离去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浓阴转角处才收回视线。招出程响,谢煜声线冷淡:“六皇子何时到的。”
“大约一刻钟前。”程响道。
谢煜沉默不语地往前院书房走去,略一敲门便推门而入。
“臣见过六皇子。”谢煜略一拱手,微微躬身道。
“侯爷不必多礼。”
立于书架前随意观赏的六皇子黎千澹把手中的书放入其中,转身冲谢煜道:“今日中秋,侯爷过得可好?”
谢煜平静,对黎千澹的试探全无反应,“不过如往常一样。”
黎千澹啧一声,有些不耐烦,他与谢煜擦身而过,走到花梨圈椅坐下,形姿懒倦。
“侯爷倒不必如此谨慎,多少有些无趣。”黎千澹嘴角噙笑,“怎么说我们也是一边的。”
谢煜依旧没有说话。
黎千澹端坐,神情忽然正经了起来,戳破来意:“侯爷最近是做了不少事啊,还派人从姜望的尸体上取走玉佩。”
谢煜面色稍稍变化,他抬眼望过去:“六皇子是如何知道。”
黎千澹被谢煜看得一震,他当然知道自己这个属下是什么样的人。十五岁奉征兵令前往西北抵御匈奴来犯,不到三年从一个无名小卒一路爬至副将位置,若非靖安侯府的老夫人拿皇诏压着他回京继承侯位,只怕如今他也成了一个将军。
黎千澹正色,轻咳两声:“我在牢狱中自是有人,侯爷且宽心。”
“只是如今正是争储重要时刻,父皇年迈体弱迟迟不肯放权,怕是还犹豫着呢。我只是不希望侯爷出什么事,毕竟我可还得靠侯爷出一份力。”
谢煜走到一侧坐下,心下了然,黎千澹这是示好来了,他领意:“多谢六皇子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