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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白哥,咱走大运了!”
“嘛?”贺子白甩手将货扔进集装箱,用手背抹去腮边的汗,留下四道黑手印。伏天里集装箱至少得四十度,他跑上跑下地还卸了四吨的货,一时累得头晕眼花。
韩幸递他一听冰可乐,贺子白一口气闷了大半瓶,眼前才清晰起来:“走嘛运了?”
韩幸是他发小,平时就跟他操持货运站,两年来凭一张巧嘴帮贺子白拉到不少单子。这胖子长得讨喜,一乐就像村里上坟摆的贡品猪头,就得了个“猪头”的绰号。
贺子白瞧他这兴奋劲,估摸着是揽个大活。
韩幸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合同,炫耀地弹了两下纸角:“给中岗食品厂专送包装,一吨五百,签约两年。”
“??”贺子白瞪大了双眼,货运站这么多年,巅峰时刻才一吨三百,这活要是真拿下来,年收入得多二十来万。
能少挨多少打。
贺子白双眼冒光,夺过合同放在阳光下仔仔细细地查看,厂家公章鲜红地印在尾页,只要他在乙方签上名字,这天上掉的大馅饼就炫自己嘴里了。
“哥,要签咱得赶快,好几家货站都盯着这块肥肉呢。我跟他们厂长谈好了,今天晚上蹿个局,把这事定下来。”韩幸怼怼贺子白肩膀,“我知道你不爱去这种局,但他们老总点名你必须去。能不能拿下就看咱晚上表现了。”
贺子白将合同小心还给韩幸,右手搭着他肩头,神情严肃:“猪哥放心,只要人家大老板给我钱,别说一顿酒,就让我喝他洗脚水,我也能一口闷。”
“别别别……”韩幸被他郑重其事的玩笑吓出一身冷汗,洗脚水的阴影还笼罩在他头上:听说几年前他白哥还是太子爷的时候,为了从九号商会赎个小sig,真干了他们少东家的洗脚水,那画面光想想就够毛骨悚然的。
说实话,韩幸根本不理解贺子白。
自从人类基因分化出delta,sig,gaa三种后,社会就已经分出了三六九等。delta是科学认证最优越的基因,而与之对立的sig基因因为案例稀少,对sig群体的研究也少之甚少。
但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强大的delta掌握主宰权力,日复一日稀少的sig社会地位越来越低。
只有最强大的d级sig,才能成为反叛delta统治的角色。
若不是法律规定人权平等,sig们恐怕举步维艰。
贺子白作为基因极其优秀的delta,当初居然自降身份去救一个籍籍无名的sig,为此还得罪了九号商会的大公子。
韩幸越想越替他白哥不值。
“开个玩笑你怕嘛!”贺子白揽揽胖子的肩膀,“一会时间地点发给我,我先回去安顿老太太。”
贺子白锁好仓库,三步一跃跳上卡车,抬指拧开电台调频f9,欢快的歌声传来,他扶方向盘的手轻轻地打节拍——太爽了。他将车停在马路尽头,甩着毛巾拐进城中村。
房间里充斥着潮湿的味道,墙角的蜘蛛拉长丝,悬在半空一动不动。
“妈!”贺子白跑到病床前,摇动扳手使床翘起半边让妈坐起来,顺手往茶缸子里兑了半罐热水喂给她,“今天想吃什么我给您做。”
陈月泠低头喝了一口,瞧他这副模样忍俊不禁:“捡到钱了这么高兴?”
“嘿嘿,我还真捡着了。”贺子白趴在扶手上,“揽个大活,等赚了钱咱就换个新房子。”
陈月泠迟缓地摇摇头:“换什么房子,先把债还上。子墨还得上大学,咱娘俩就委屈委屈……”
这套话术贺子白听得头大:“又来了,要是一直还不上,咱还住一辈子土坯房?行了行了,我给子墨说过了,晚上我有事,让他来陪您。”
陈月泠拿食指戳了戳贺子白脑门:“三十岁的人了还少爷脾气,你妈能害你吗……”
“女士,我二十六。”
贺子白无语归无语,还是老老实实给他们做晚饭,炒好两个素菜,往弟弟的饭盒里塞一只鸡蛋与两片午餐肉,就拈着干毛巾去院子里洗澡。
凉水冲过他肤色不均的身体,手臂晒得脱皮,水冲过暗暗生疼。他审视自己“丑陋”的小臂,叹息地扭过头用水泼了两把脸。身上的汗味消退不少,贺子白套上洗的发白的衬衣西裤,就往韩幸给他发的地址走。
韩幸先一步到达酒店,在门口两人碰头。见惯了贺子白破衣啰嗦的模样,今天突然穿得人模狗样,这长腿这细腰,韩幸直呼爷青回,掏出手机赶紧咔嚓几下。
贺子白指着他鼻子:“拍嘛呢你?”
韩幸:“我靠,我以为吴彦祖呢。”
这马屁拍的震天响,贺子白爽道:“下次注意!”
韩幸收起手机正经道:“白哥你终于来了,人家大老板都到了。”
“没错啊,我掐点提前半小时到的。”贺子白看了眼手机调成静音,“假老板吧,闲的等我吃饭。”
“哎呦我的少爷,玩笑你跟我开开就得了啊,进去可别满嘴跑火车。这局是食品厂上面董事做东,就他一个sig,姓俞,你进去必须先跟他打招呼。再是把毛儿染得黢黑的鹰钩鼻老厂长,你点个头就行。”韩幸苦口婆心道,他真怕贺子白一个血脉觉醒在老板面前发疯,多半年的房贷就靠今天这顿了。
“于总?”贺子白点点头,“放心老猪,我又不是十七八的小孩子,见sig就要跟人掐架。鄙人封心锁爱断情绝欲,没有比我更遵纪守法的delta了。”
看他肯定的模样,韩幸喜笑颜开:“哥,兄弟的幸福全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