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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写满了字的笔记本,纸张泛黄,页角蜷缩。字迹铁蒺藜般生硬,转折锐利,笔锋刺透横线格忐忑起伏,组成一道道钢丝刺绳,插在名为生活的围墙上,仿佛可以囚禁住一段人生。

控制笔尖的手指骨节被皮脂包裹,圆润软滑,柔嫩的指腹用力刻下僵硬的笔痕,矛盾重叠。

“他在遮天蔽日的翠绿色牢笼里进行了一场冠以告别之名的谋|杀。”

瘦劲的字迹写道。

“他埋葬了他的曾经。”

=

余酒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咔哧咔哧地啃着坚果棒思考:我究竟该如何制止面前的争吵,但又不会被群殴呢?

“曲径!技术科复原出来的字迹是‘滨海失踪儿童受害者互助协会留念’,失踪儿童!失!踪!儿!童!这怎么看都是和那个打火机是一条线的,打火机交出来我们负责,你们去搞受害者的人际关系!”李砚洗的手掌在办公桌上拍得啪啪响。

“那怎么就不能我和老路去查这条线,你和秦观去搞第一个受害者的人际关系呢!”曲径插着腰,以身高优势俯视着李砚洗,“再说了,查受害者人际关系的人就要去带受害者家属认领尸体?呵,谁规定的啊!”

“哈?这难道不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吗?你去查被害者人际关系的时候不还是要面对被害者家属吗?早见晚见有什么区别!”李砚洗双手环胸,微微仰视曲径,气势上完全不输。

余酒战战兢兢地举手,“那个……受害者家属快到了……”

“闭嘴!”李砚洗和曲径同时呵道。

余酒被吓得一缩脖子,瘪瘪嘴不再出声。

“我是队长,我说让你们去接,就是你们去接!”李砚洗哐当一脚踩在了曲径的椅子上。

“咋?现在你丫是用职位压我们了是吗?”作壁上观、放曲狗咬人的路远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

“哦呦嗬,那你俩是准备二打一吗?来啊!怕你啊!我告诉你路远,现在不是只有你有狗了,我虽然打不过曲径,但秦观打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李砚洗说着隔空一指正在蹭余酒坚果棒吃的秦观。

忽然被自家老大点名的秦观眨眨眼,默默咽下嘴里的坚果棒,乖乖吠叫一声:“汪。”

众人愣住,完全没想到秦观会配合,瞬间将视线聚向了继续默默啃坚果棒的秦观。

两秒后,李砚洗率先回神,啪的一声拍了下桌子,“瞧见没!”

“厉害了啊李砚洗!你丫最好别躲!今天九队有你没我,有我没你!”路远说着脱掉了西装外套就开始解袖扣,“他娘|的打死一个算一个,输了进医院正好,打完还能站着的去接受害者家属!”

“你少来!输了的爬也得给我爬去接受害者家属!”李砚洗从手腕上退下根发圈就开始开始扎头发。

至此,从始至终没说话的袁一心松开鼠标,轻轻叹了口气,道:“唉——吵够了吗?我去还不行吗?每次都来这么一出,你们不累我都看累了。”

袁一心话音还没落呢,曲径一改方才的气势汹汹,转而挂起贱兮兮又带点谄媚的笑来,双手比划着在胸口摆出小爱心,冲袁一心深情高歌:“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

良好的家教要求袁一心不可以随随便便翻白眼,但她现在非常想翻白眼,特别是看到李砚洗和路远在听完她的话后双双坐下喝茶,一片岁月静好的样子,仿佛刚才吹胡子瞪眼、拍桌子干架的人不是他俩一样。

呵,九队。

“摊上这么个队伍,算我倒霉。”袁一心再次叹口气,将碎发捋至耳后,摇着头出去了,“一群三十好几的人了,幼不幼稚。”

“一心姐,等等我,我陪你一块去啊。”余酒颠颠地跟了出去。

秦观拿纸巾擦着手上的坚果屑,目送袁一心和余酒离开,然后歪头想了一瞬,起身将双臂搭在他和余酒办公桌之间的隔板上,望向李砚洗的方向,道:“老大,你们为什么不愿意去接受害者家属认领尸体啊。”

“我不太擅长应付失去理智的人。”李砚洗向后顺了把自己的头发,将碍事的刘海捋上去,“我可以理解,但我不懂得该如何应对,情绪崩溃下的人类与野兽无异,说什么都没用。”

“这次的尸体已经解剖过了,跟受害者家属解释这件事情很麻烦。”路远抬手整理袖扣,没带腕表的右手腕上一圈浅白的疤痕,不经意地被他藏进袖口之下,“我们没做错,但在他们眼里,我们更没做对。有些人觉得,我们应该因侮辱尸体罪被捕入狱,我们和凶手一样罪大恶极。”

“以前遇到过追着我问什么时候可以破案的受害者家属,我给不了确切答案,我只能说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然后他们就会说‘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抓不到凶手你们就是帮凶!’”

曲径双手垫在后脑,向后仰倒在椅背上,双腿交叉置在桌面上。

他瞅了眼秦观继续说道:“还有那种家人尸骨未寒,前来认领尸体的却在外面因为遗产继承大打出手,结果里面的尸体根本不是他家老爷子。荒唐得很。我,宁可和尸体呆一晚上,也不想面对还活着的人。”

秦观思索着点点头,又问:“那袁一心呢?她不是晕血吗?”

“一心以前当过护士,只是害怕大量的鲜血,对于已经收拾好仪容的尸体并不害怕。”李砚洗右手背托着下巴,说,“就像有人吃新鲜草莓但不吃草莓口味的零食,有人不吃生番茄但可以吃炒熟的番茄一样。人类不是代码,喜惧好恶很难一概而论。余酒那小子,见到尸体吐得一塌糊涂,可玩起丧尸游戏来不还是脑浆肠子崩一屏幕。”

“护、护士?”秦观眨眨眼,抓了个重点。

“还有幼儿园老师、便利店收银员、律师助理甚至网红。”曲径旋转椅子绕了半圈看向秦观,“一心才是九队潜入侦查经历最丰富的,啧啧啧,让她去应付家属正合适。”

“那……”好奇宝宝秦观还想问点什么。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路远啪嗒一个小纸团扔了过去,“各忙各的事去!”

李砚洗走过去拽着领带呼噜了把狗脑袋,“走了,该干正事了。”

滨海失踪儿童互助者协会留念。这是手表上曾经留有的字体。

滨海失踪儿童互助者协会属于非官方性质的,并没有记录在案。李砚洗拇指无意识在那几页失踪儿童的调查报告上摩擦了一会,捏着那几页纸走进了五队的办公室。

金玉分局第五中队,主攻人口失踪。

“早啊!”李砚洗一如既往的不爱敲门,但还算礼貌的推门打了声招呼。

正在忙碌的几个人停下手里的活,看向她的时候眼里带着点疑惑。

离得最近的那人看起来和秦观差不多大,干干净净的寸头,黝黑发亮的肤色,他放下手里的照片开口笑着说:“早,怎么了?”

“黄昇,你们队长呢?”李砚洗扫视一圈,没见到意想之中的人,“他不会是在躲我吧?”

“没有,他哪敢啊,队长出外勤了。最近接了个阿兹海默症老人走失的案子,偏偏是个四代类毛型异族,黑线仓鼠,难找的很。”黄昇笑道:“今天来是什么事啊?打火机公益广告上那个失踪儿童的资料不是已经送过去了吗?”

李砚洗听后扬扬手里的资料,“收到了收到了,今天主要是来问问你们知道‘滨海失踪儿童互助者协会‘吗?”

“有点耳熟……”黄昇皱眉回忆了一下,回身冲同事招招手,“小周,你上次是不是接触过这个协会?”

“对,是个民间性质的组织,成员主要是一些走失儿童的父母家人,大部分是异族。”那位姓周的警官走过来说道。

“有这个协会的人员名单吗?”李砚洗问。

“有,但是因为是之前要的资料了,可能不太准确。”小梁说道。

“没事,我们只是想把名单上的人和最近报人口失踪的人员进行一下对比,兴许会有发现。”

“好,你等一下。”

报团取暖。

人类作为社会性群居动物,惯爱以此慰藉自我。彼此撕扯,舔舐,用别人的痛苦填补自身的伤口。

瞧啊,有人比我更惨。

那么我也没有那么可怜。

男人靠在墙边,仿佛还能听到室内交错低吟的哭泣,他深邃若寂潭的双眸望向窗外,在被阳光暖罩内里依旧冰冷的玻璃上映出嘲讽的姿态。

哭给谁看?

惺惺作态。

疲惫自灵魂深处蓬勃生长,他把头靠近玻璃窗,在一片沸腾的情感中妄图寻得一方寂静的角落。情感是人间的着色剂,他生长于这色彩斑斓的人间,却无法看清世间百色。人生来便有七情六欲,他的七情却似乎比他人的浅淡半分。他明白微笑与哭泣的时间点,把生气和哀切把握的恰到好处,学着身边人的样子扭曲五官做着各式各样的表情,赞同附和,假装自己与他人没有区别,假装自己可以理解他们的苦痛。

只是,他究竟装得了几分像?

他说不准。好累。

门口敲门走进一对男女。他好奇地侧眼去瞧。

女人看着年轻,但眉眼间的冷寂却暴露了她经历的岁月,他猜测,她或许是二十九岁,但也有可能已经超过了三十岁。

她身后跟着个男人,稍显稚嫩,个子很高,脸生得也好看,上扬的眼尾自带不服输的戾气,但上扬的嘴角倒显得乖巧得很。他与女人保持一定距离却又乖顺服从的样子,实在让人很难猜测二者的具体关系。

可是能来这里的人,除了夫妻还有别的关系吗?他兀自想着。他们的孩子应该是像那个女人一样漂亮,又像那个男人一样乖巧吧,那就难怪会被坏人瞄准看上了。

真可惜。

他看见坤叔迎了上去。坤叔是协会名义上的管理人,年纪大了,嘴上说着早已对把孩子找回来这件事情不抱希望,但仍尽心尽力的运营着这个协会……他不懂,坤叔这辈子是不准备干点别的事情了吗?孩子回来了又能怎样呢,如果那孩子顺利长大,应该和自己一般大了,许是儿女双全,许是撒手人寰,总之是在坤叔看不见的地方成长衰老,拥有了自己的人生。

而那孩子的人生,早就和坤叔没有了关系。

说自我感动是有些过分的,但他总归是觉得,该放弃的执念不放弃,伤害自我且麻烦他人。无法理解。

从他的角度看不见女人的表情,只能看到女人和坤叔聊了一会儿,然后坤叔转身冲自己招招手。

是找我的?他皱着眉,站起来,慢慢踱过去。

“你好,异族管理局。”女人掏出一张警猎证,说道。

李砚洗?奇怪的名字。

“是因为我父亲的事情来的?”他问。

“对。”女人道。

又是父亲。他忽然有些不耐烦起来了。

“尸体认领不是已经让我姑去了吗?你们找我做什么?”

“你怎么没去?”那个男人追问。语气直接,倒没有恶意。

“我和我父亲关系不好。”他理所当然地回答。

他看到那个男人的眉毛皱了起来,似是不解。他忽然有些想笑,他也这么做了。

“警官,和自己父亲关系不好……犯法吗?”

他听见自己笑着问。

=

聂庆,林岗失而复得的儿子,也是打火机上的那个失踪儿童的亲生哥哥。

很瘦,脸颊凹陷,黑眼圈极重,被一股浓浓的疲惫感包围着。

李砚洗有一瞬间甚至想联系人类缉|毒|大队。

“和自己父亲关系不好……犯法吗?”聂庆说着,嘴角上扬。

他在笑。

意识到这一点的李砚洗下意识地舔了舔犬牙。

“不犯法。”秦观眉头紧锁,有些不快,“只是有些意外。”

“警官,这世上和自己父亲关系不好的大有人在,没什么好意外的。”聂庆笑说,“我八岁走丢,十五岁才找回来,回来之后父亲因为寻找弟弟,从没管过我。我和父亲,只是一段没有情感基础的血缘关系罢了。”

“可即便十五岁回来,现在也有十几年了,总该是有些情感基础的。”秦观道,“他死了,你就一点都不难过?”

聂庆不耐烦地摆摆手,“有些时候,长时间的相处反而会失去仅剩的情感基础。他死了我当然不难过,我只觉得自己终于解脱了。”

“你父亲是被谋|杀的,你这样说……”

“这位警官,我说,当然是因为这件事不是我|干的。我只是和他关系不好,又不是恨到想要杀了他。”

“但是你说你觉自己解脱了……”

秦观上前一步,激动地还想要再说些什么,被李砚洗悄悄踢了两脚制止了。秦观不知道自家老大什么意思,但还是乖乖闭上嘴,往李砚洗身后挪了挪。

“不好意思,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问问你,你知不知道你父亲有什么仇人?或者……”李砚洗将手中的照片递了上去,“你父亲和这几个人关系如何?”

聂庆懒懒的扫了一眼照片,眼神毫无变化,只是下意识的看向魏坤,得到魏坤一个沉默的点头。

聂庆随之叹了口气,道:“仇人的事情我不知道,这几个人都和我父亲关也仅仅是认识……看起来他们也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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