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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总没料到对方居然张口问的是这个,一瞬间呆住了。
他张着大嘴,一脸茫然。
“我……我仰慕谁?”
坐在花丛中的梁时景却是一阵心惊。
这个人怎么知道刚刚发生在大厅里的事?还这么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没等她想明白,那个温先生咬着香烟,从喉咙里泄出一声冷冷的嗤笑。
“才说过的话,这么快就想不起来了?李总不还让人家唱两句牡丹亭给你听听么。”
姓李的又开始冒冷汗。
“不不不……我就是……随口说说……”
男人漫不经心地抖了抖烟蒂,燃熄的灰烬从他的指尖飘散,有几粒烟灰顺着风飘到了李总面料考究的西装上。
“喜欢牡丹亭么?”
“不不不不喜欢……”
秃头男人顶着满脑门的汗,维持着满脸的僵笑,动也不敢动。
直到他西装上的烟灰慢慢滚落到地面上,男人才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这西装挺不错。”
他说完后顿了顿,像是在欣赏面前因为他的话而呆滞的李总一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表情,然后慢悠悠地吐出四个字。
“和你不配。”
姓李的一听,二话不说就脱下衣服扔到一边。
“温先生说得对,这衣服我不穿了!”
男人这才站起身,走近了毕恭毕敬的李总,把烟叼在嘴里,拍了拍他大冬天里只穿着一件衬衫的肩膀。
“可惜了,就是这嘴不能跟衣服似的,说扔就扔。”
他眯起狭长的眼眸,上下扫视了一圈又开始抖得像筛糠一样的李总,拍着他肩膀的手慢慢地收紧握成拳,一路上移。
“以后,管好你的嘴,不该你提的人不要提,非要出声的话——”
最后重重一下,几乎砸到了他的腮帮子上。
“把这儿洗干净了再开口。”
姓李的这时酒已经完全被吓醒了,磕磕巴巴地从牙齿里挤出几个字。
“是……是梁时景……小姐!”
他终于想起来自己之前都干了什么,脸色一阵白一阵红,捂着脸赶忙表决心。
“是是是,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去骚扰梁小姐,只不过……我们和昆剧团还有合作……”
梁时景捏紧手指,眉头越皱越紧。
作为他们讨论话题的中心,她却如坠云雾里,一个字都没听懂。
听到“梁小姐”三个字时,男人的眉毛略微挑了下。
他抬手掐灭了香烟,随意挥了挥手。
“别特么废话那么多了,和昆剧院的项目合作你二我八,城郊那块地的投资份额带你分百分之五。”
姓李的顿时来了劲儿,立刻忘了疼,顶着脸上红红的一块印子,笑得眼睛快挤没了。
“有温先生给我们背书,当然再好不过,城郊那块地那可是寸土寸金、值钱得很,不过百分之五也有点儿……”
话没说完就被一声嗤笑打断。
“别以为我没看过你们锦绣集团的财报,百分之五的利润够你们不吃不喝攒上三年零四个月的营业收入了,怎么着,不想要了?”
他声音不大,但上扬的尾音已经有些不耐烦的气息。
姓李的吓得再也不敢多说半个字。
他像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悄悄观察着男人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讨好。
“原来温先生这么在意梁小姐……要早知道她是温先生的人,打死我也不敢和她多说一句话啊!”
姓李的到底在说什么!
梁时景拼命按耐住自己冲出去当面质问的冲动,双手死死握在一起,杏仁眼紧紧盯着那个男人。
今天之前,她根本没见过这个人。
从花叶遮挡的缝隙看过去,那个男人低垂着眼眸,嘴角微微勾了一下,声音不算高,却听得格外清楚。
“现在知道了,以后就放聪明点。”
简直是胡说八道!
梁时景倏地站起来,刚要迈出脚,那个男人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猛然侧过脸看了过来。
他深邃的眼中闪过一丝流光,快得几乎抓不住。
明知道隔得远又有繁茂花叶作为掩饰,对方应该看不到自己,但梁时景还是被那具有穿透性的目光钉在原地,丝毫动弹不得。
这时,那人身边的人小声说了句什么。
男人转过头,又恢复了冷静的神色,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点头哈腰的中年人。
“等会儿要怎么做,不用我再教李总了吧。”
姓李的赶紧拍胸脯表决心。
“是是是,我明白,请温先生放心!”
一群人鱼贯而出,整间温室里只剩下了梁时景一个人。
眼看门被关上,她才松开了捏着的双手,垂下头,盯着白皙的手心上被自己掐出的指甲印,长长地舒了口气。
随即,梁时景的神色又沉了下去。